见她带婢女在身边。这个芸娘，先前还真是从未见过。”
“你们呢？”程暄妍又看向其他人，“你们也没见过那个婢女？”
众人都摇头。
张昭仪总结道：“第一次见她就是大选前一天，皇后召见的那一次。”
程暄妍攥着帕子，脸色愈发难看了。
闻絮咏迟疑着，心里不住地在回想着莫小奴的话。
有人会查问她的来历——她知道有人会查问她的来历！
闻絮咏原本以为，那个芸娘实在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。她一个小小婢女的来历，谁会认真查问？
没想到真的会有，更没想到是皇后亲自查问，而且就在今天。
那个婢女，究竟是能未卜先知，还是手眼通天？！
程暄妍放下帕子，向身旁的一个婢女招了招手：“既然大家都没见过她，那就有问……”
“我见过！”闻絮咏忽然喊了一声。
程暄妍一愣，摆手示意婢女退下，抬头问道：“闻妹妹见过她？在大选之前？”
“是，”闻絮咏有些窘迫似的绞着手里的帕子，“头两三年里见过几次。那时候她还没嫁人，也没现在这么可恶，挺不起眼的。”
程暄妍微微地眯起了眼睛，审视着闻絮咏：“你在何处见过她？既然不起眼，你又怎么会留意到她的？”
闻絮咏似乎有些紧张，回想了一下才说道：“我记得一次是在端阳龙舟会上，看见一个婢女护着楼玉真四处乱挤，还险些跟一个男孩子打起来。我当时觉得这主仆两个都放肆得很，没有半点儿姑娘家的矜持样子，所以多看了那丫头一眼，就记住了。”
“那是哪年的事？”程暄妍追问。
闻絮咏抬了抬头，神情有些疑惑，口中却很自然地答道：“我记得是先……伪帝的薛贵妃进宫的那一年。”
“那就是四年前了。”程暄妍算了一算，沉声说道。
闻絮咏点头称“是”，又补充道：“这是第一次，后来——大约是第二年春天，楼玉真出门踏青，马蹄子受伤了，跟了我家的马车回去的，身边带的又是这个丫头。”
程暄妍皱了皱眉，向后靠在了椅背上。
闻絮咏迟疑着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娘娘觉得这个丫头很不妥吗？”
吴婕妤在旁冷笑道：“奴才随主子！她主子不像样，她自然也不像样，当然不妥！”
“不是。”程暄妍摆手叹道，“我只是觉得皇上……罢了，但愿是我多虑。”
一直不太敢说话的钟美人忽然瞪大了眼睛：“娘娘是说，皇上有可能看上那个丫头了？这不可能，她还大着肚子呢！”
吴婕妤闻言立刻冷笑道：“怎么不可能？咱们皇上的口味……”
“休得胡言！”程暄妍厉声喝断。
闻絮咏掩口一笑：“皇上的口味怎么了？我觉得还不错啊，不然怎么能专宠吴妹妹呢？”
吴婕妤气得瞪眼，又不敢乱说话了。
倒是钟美人忽然又开口说道：“话又说回来，那个丫头确实太出众了些：又伶俐、又漂亮，还很会说话办事。要不是有那个大肚子在，若说她哪一天忽然飞上枝头成了咱们的姐妹，还真是一点都不奇怪。”
程暄妍招呼奴婢们换上热茶，语气沉沉地道：“不管她飞不飞得上枝头，如今皇上都已经记住她了。咱们这么些人，竟被一个婢女抢了风头去，也算无能！”
“是啊，”张昭仪叹口气，附和道：“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，就算受了冤屈，安抚几句赏些东西也就罢了，皇上居然一下子指派了个正二品的女官去服侍她——就连皇后娘娘都不敢使唤正二品的女官端茶倒水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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